这个笑呵呵的老人看起来像76岁吗?确实很显年轻。她叫禹志贤,来自秦皇岛,明天早上8:30她就要进行一个肺癌手术。说起来是癌症,但是她的癌症却很可能可以治愈,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。这是怎么回事?
他叫张寿令,79岁,禹志贤的老伴,北海舰队转业军人。这是老爷子标志性的笑容。年,张老先生因为咳嗽得太厉害,到医院一拍片子,发现是肺癌,而且肿瘤已经3.5*3.3公分。医院考虑到他这个年龄手术风险太大,放疗化疗都会受不了,建议他到北京做手术。如今三年过去了,老爷子越活越硬朗。
结婚50多年的老夫妻为什么会得上同一种癌症?为什么禹志贤的肺癌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?故事还要从头讲起。
这是一个充满温情的故事。50多年前青岛的一个午后,一个年轻帅气的北海舰队水兵,到码头边的一个小商店买烟。他不会想到,在这里他将遇到未来的另一半,跟他风雨同舟50年的爱人。而偶然到这个小商店的青岛医学院的小女生,还戴着校徽,也不会想到这次的邂逅将改变她的一生。
年轻的水兵和医学院女大学生,就是50年后的张寿令禹志贤夫妇。他们70年代定居到秦皇岛,有了两儿一女,还有两个孙子,一个外孙女,真正的子孙满堂。这次手术,孩子们全跟着来了。
早上8:00,手术即将开始。病房里的禹志贤和一家人聊天。大儿子昨天已经去献了血,准备今天手术可能用到的输血。儿子说,您看您生的儿子,血又要还回去了。虽然禹志贤也是一个医生,但是手术当前,她还是有点紧张,手心冒汗,血压到了.
禹志贤的主治医生,医院的医生李云松到病房检查探望。术前宽慰患者,也是一个很必要的环节。
时间终于到了。孩子们推着手术床,老爷子腿脚慢跟在了后面。他伸手跟老伴示意,告诉她,我在这呢。
为什么说禹志贤的肺癌可以治愈呢?因为她发现得特别早。从上下两张片子的对比我们可以看出来,上面是传统的X光片,也就是我们体检时候拍的胸片,禹志贤的肿瘤因为非常小,根本看不到。而下面的CT片子,肿瘤清清楚楚。这就是为什么肺癌早期筛查一定要做CT的原因。如果等拍胸片发现肿瘤,那就晚啦。而早期发现的肺癌,治愈率非常高。
巧的是,为张寿令禹志贤夫妇做肺癌手术的,是同一个专家,医院胸外二科主任刘志东。考虑到禹志贤年纪很大,肺功能减弱,同时肿瘤还处于幼年期,刘志东决定尽量减小切除范围,尽可能地为禹志贤多保留肺叶,让她的呼吸不吃力。
手术是微创,在胸部打两个孔,器械和摄像头从孔里伸进去。刘志东和李云松戴的是我们看3D电影一样的眼镜,戴上这副眼镜,屏幕上看到的就是高清立体图像,动作会更加精准。
两个小时之后,包含肿瘤的一片“肺段”切下来了。我们的肺是左边两片,右边三片。禹志贤的肿瘤长在左肺上叶,传统手术是把左肺上叶全部切除。今天刘志东为了尽可能多地保留肺叶,仅仅切除了左肺的一个肺段,相当于左肺的十分之一,左肺上叶的五分之一。这样的手术难度大大增加。
切除下来的肺组织送去做病理。禹志贤的老伴张寿令从15岁开始就抽烟,一直抽到年,整整抽了60年。到他3-40岁的时候,一天甚至增加到两包。60年,至少60多万支烟从他的肺通过,公斤的焦油粘附在肺上再艰难地吸收掉。张寿令对自己得肺癌一点都不意外,但是老伴的肺癌谁都没有想到。
从屏幕上可以看到,禹志贤的肺里有很多小黑点,这些是淋巴。儿童的淋巴是粉红色的,而成人肺里的淋巴,都是黑色的。空气中的污染物淋巴总是试图把它们运走,结果把自己染得漆黑。医生们判断,禹志贤的肺癌成因虽然是个谜,但是两口子50多年的共同生活,生活环境,空气,饮食等等都是相同的,也就有了共同的致癌因素。50年修得夫妻癌,其实也是共同的生活方式导致。
含有肿瘤的肺段切除了,刘志东正在耐心地一个个寻找并切除禹志贤左肺的淋巴结。肿瘤切除,最好也把淋巴结清扫干净。因为癌细胞总喜欢顺着淋巴转移,把淋巴结清扫干净,也就意味着把危险隐患一起铲除。刘志东说,这是一个良心活儿。因为淋巴结有没有清干净,谁都不知道。即使把手术录像拷给家属,他们也看不懂。考验一个医生心肠的,恰好就是这些费时费力,谁都看不见的东西。
每一个切下来的淋巴结,都封存到标本袋里做病理。
从上午9点手术正式开始,一直到下午13:40方才结束。李云松医生非常仔细地把开口缝合,并插入引流管。
一家人终于见到了老人,手术非常成功。癌症,发现晚了是悲剧,发现早了就是喜剧。早期的癌症就是一个小手术,患者生存几十年,就像没这回事一样。而中晚期,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。禹志贤在拍心脏CT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肺部的阴影,早早地发现了肺癌。人类没有攻克癌症之前,早诊早治,仍然是对付癌症最好的办法。
下午14:17,把禹志贤送到ICU病房,写完手术记录,跟值班医生和护士交代好病情,李云松才坐下吃第一口午饭。虽说是喷香的猪肉粉条,但早已冰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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